因凡蒂诺:体育中最具权力的人物,打造新版俱世杯的足球之王

编辑:  来源:黑白直播  2025-06-17 11:08:43

在白宫内,总统正滔滔不绝。“太棒了,”他说。“他就像一个在圣诞节早醒来的孩子,看到了树下的玩具。这种热情非常吸引人,我不得不说。”

吉安尼·因凡蒂诺仰头大笑,然后微笑着点头,显然对美国总统如此形容自己感到满意。几个月前在2026年世界杯白宫工作组成立时也是如此,唐纳德·特朗普称国际足联主席为“我的好朋友”和“足球之王……我想可能在某种程度上”。

作为国际足联的负责人,足球的管理机构,因凡蒂诺是体育中最具权力的人物,能够提出听起来像即兴创意建议——32支球队参加的俱乐部世界杯、48支球队参加的世界杯——并使之成为现实,同时乘坐卡塔尔私人飞机环游世界,与体育明星和国家元首交流互动,在他的粉丝超过三百万的照片墙上分享冒险经历,常常让人联想到特朗普所描述的兴奋的小孩。

“在足球中生活,通过足球团结世界,让足球真正全球化,”他在照片墙个人简介写道。他还将国际足联形容为“人类的官方幸福提供者”。瑞士本土记者将他描绘为足球界的新“太阳王”——路易十四的化身,法国18世纪炫耀的君王。

因凡蒂诺的名字(出现了两次)在由奢侈珠宝商蒂芙尼公司设计的新俱乐部世界杯奖杯上。小团队几乎时时刻刻跟随他,为其社交媒体账号记录活动。随着凡蒂诺品牌的增长,人们想起欧足联主席亚历山大·切费林在几年前新闻发布会上尖锐地指出:“没有哪个足球管理人员,无论自我有多强,都应该认为我们是比赛的明星,因为我们不是。”

这和因凡蒂诺主要被认为是那个面无表情、略显尴尬的欧足联官僚,那时期在欧冠抽签舞台上常说空话截然不同。(“加拉塔萨雷……当然是土耳其的冠军,1989年的半决赛选手”)

10年前,因接连的腐败丑闻推翻塞普·布拉特的政权时,没有人认为他是未来的国际足联主席。在许多与他一起在欧洲足联工作的人当中,人们对因凡蒂诺如何首次夺权并迅速学会拥抱权力感到震惊。

那么,究竟谁是吉安尼·因凡蒂诺?他的故事是一个足球狂热者战胜偏见和卑微出身、从身为瑞士意大利移民之子成长为体育巅峰、并整顿国际足联的动人传奇?一个关于权力追逐的马基雅维利式故事,借改革名义积极竞选,随后使得足球再度沦为地缘政治角力场?

随着他钟爱的32支球队俱乐部世界杯即将在迈阿密开赛,面临门票销售疲软和球员疲劳的担忧,媒体采访了国际足联内部及其过去和现在的多个圈子,以便更清晰地了解因凡蒂诺2016年当选以来他有哪些成就和不足。我们听到一些人的热情赞美(“才华横溢”),也听到另一些人的尖锐评价(“徒有其表”)。一些受访者愿意公开发言,另一些则选择匿名以保护关系。

我们走访了因凡蒂诺的故乡——瑞士阿尔卑斯山中的布里格-格莱斯,倾听当地人包括其家庭成员的声音,呈现的形象令人困惑,尤其是一些曾与他共事并乐于支持他竞选国际足联主席的人觉得他已不可识别。“我不认得看到和听到的吉安尼,”一位曾与因凡蒂诺在欧足联密切合作的管理人员说道。“我不确定这是否是真正的吉安尼·因凡蒂诺,还是说在这个职位上9年使得他变这样。”

除了他多语言的能力、活力和政治直觉外,大家对他的共同认知之一就是特朗普提到的睁大的眼睛和热情。论好坏,无论是在球员还是国家元首间穿梭,那个孩子般的活力从未离开他。名字虽为因凡蒂诺,性格却像个小孩。

他们叫他“皮科洛”,小家伙。吉安尼·凡蒂诺是三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1970年生于瑞士,出生时身体健康出现问题,需要进行婴儿期的输血。他在2016年告诉记者,挽救他生命的血液来自两个捐献者:分别来自英国布里斯托和当时南斯拉夫首都贝尔格莱德。

他出生在瑞士,得以幸存全凭英格兰和塞尔维亚的血液。但他成长过程中感觉自己是意大利人。他的父亲文琴佐来自意大利本岛“脚趾”处的卡拉布里亚,他的母亲玛丽亚来自意大利东伦巴第山区。他们一起住在阿尔卑斯山脚下的意大利北部小镇多莫多索拉,随后启程前往瑞士寻找新生活。

多莫多索拉位于穿越阿尔卑斯山的辛普朗山口隧道的意大利端。在瑞士端则是风景如画的布里格-格莱斯镇,乎是欧洲心脏地带的田园诗般的环境。因凡蒂诺的堂兄丹尼尔·内伦谈及在此成长时的“国际化氛围——你知道这种国际性从小就开始,对吗?”

但在瑞士的新生活给许多来自意大利的移民带来了挑战,尤其是那些像温琴佐一样来自南方贫困地区的人。

“(来自)瑞士人,我们感受到了这种种族主义,”内伦在布里格的发廊告诉媒体。“吉安尼有红色头发,皮肤有雀斑。这倒不是太大的问题。更大的问题是意大利身份。”

因凡蒂诺在2022年男足世界杯开赛前夕卡塔尔进行的那场“今天我感到……”的演讲中提到了这一点。他谈到面对歧视时,“把自己锁起来,到房间里哭泣”。

他们的家庭按布里格的富裕标准来看是贫困的。文琴佐在夜铁路服务上工作。“工作三天,去,待一个晚上,然后回来,”内伦说道。“当他休息时,他和吉安尼的母亲在火车的小商亭工作,卖报纸和香烟。然后他会再次乘火车去罗马、巴黎、布鲁塞尔。”

内伦说因凡蒂诺的聪明才智“惊人”。“学习对吉安尼来说太容易了,”他说。“他回到家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翻开《米兰体育报》,意大利体育报纸:赛事结果,比赛……运动、运动、运动,足球、足球、足球。”

吉安尼一直支持意大利豪门国际米兰,非常崇拜埃瓦里斯托·贝卡罗西和亚历桑德罗·阿尔托贝利。他自己的足球抱负并未能超越FC布里格-格莱斯的第三梯队,但正如他的堂兄内伦所说,“他开始组织活动,寻找赞助商和球衣……他喜欢组织。”

他对足球管理政治的热情初现端倪是在他提将FC布里格-格莱斯与由第二代移民组成的另一支球队Folgore合并时。“他成功说服了俱乐部主席和其他成员投票赞成,”内伦说。

“我不认为当你20岁时会想着成为国际足联主席。但他说,‘如果我不够好(做球员),我就做球员的律师’。他一直想做一些与足球有关的事情。”

在国际足联121年的历史中,仅有9个人担任过主席。那么,最后两位主席出生地仅相距六英里的几率有多大呢?

布拉特生于菲斯普,而因凡蒂诺则属于不同的世代,并拥有不同的学术背景——前者在洛桑大学学习商业和经济学,后者在弗里堡大学攻读法律——但两人都被吸引到大卫·康恩在《国际足联大厦的衰落》中所称的“瑞士行政管理毕业班,为服务于国家庞大的体育管理机构所培养”。

因凡蒂诺在瑞士纳沙泰尔市的国际体育研究中心获得了一份法律顾问兼秘书长的职位。这份工作使他与国际足联产生了联系在足球全球总部的职务并未应运而生。

30岁时,在国际体育研究中心工作两年后,他进入欧足联的法律部门工作。欧足联前品牌经理丹·奥图尔回忆他是一位“和蔼可亲、举止文雅的同事”,并且“与我看到的任何人都相处融洽”。

“在最初的里,我们常常一起外出社交,去他家串门,”奥图尔在靠近欧足联总部日内瓦湖畔的一家咖啡馆告诉媒体。“他很安静,如果说有什么的话,不是害羞,只是有些安静。”

一位英国足球主管回忆起时遇到因凡蒂诺,最初觉得他如此平平无奇,以至于他肯定是“负责拎包的人”之一。但因凡蒂诺在会议上和高管们的陪伴下活跃起来。“例如,在机场,被执行成员包围时,他能够通过用五六种不同语言讲笑话来吸引所有人,这对我来说是了不起的,”奥图尔说。

因凡蒂诺在欧足联的地位在传奇法国球员米歇尔·普拉蒂尼的主席任期内不断上升。“在内部的晋升速度相当快,”奥图尔说道。

“我记得的吉安尼彬彬有礼、诚恳、勤奋,但也能很有趣,”在2010年至2015年期间担任英格兰足总秘书长的亚历克斯·霍恩在电话采访中说。“有时候我们想要一种东西,也许德国想要另一种东西,其他人也有他们的看法,但吉安尼和西奥(欧足联副秘书长席奥多里斯)总能让它达成。”

他们是一个有效的三人组,但据当时参加过与欧足联会议的两位人士所说,普拉蒂尼对他的秘书长在场上事务上的看法不太重视。其中一个不同意见领域是视频助理裁判;因凡蒂诺是一个坚定的拥护者,而他的老板普拉蒂尼则是一个持怀疑态度的人。

权力在哪里毋庸置疑。随着布拉特在国际足联的统治开始崩溃,普拉蒂尼成为了继任者的明显人选。对因凡蒂诺来说,最好的希望似乎是继续紧跟他老板的步伐。

到2015年夏中期,国际足联陷入了崩溃。普拉蒂尼是接任布拉特的最有力竞争者,人们开始寻找普拉蒂尼在欧足联的继任者。德国足协主席沃尔夫冈·尼尔斯巴赫是强有力的人选,他在最具影响力的欧洲国家中得到了显著支持。

从外界看来,因凡蒂诺似乎是跟随普拉蒂尼步入国际足联并成为秘书长的合适人选。但据当时在欧足联工作的人士称,这不太可能是普拉蒂尼的计划。尼尔斯巴赫同样在计划建一个新的欧足联领导团队,因凡蒂诺的未来突然变得不确定。

2015年9月,瑞士检察官展开调查普拉蒂尼四年前从国际足联收到的两百万瑞士法郎的款项,导致普拉蒂尼的加冕也受到质疑。瑞士检察官认为,该支付由布拉特授权,被称为与普拉蒂尼1999至2002年间进行的工作有关,但对国际足联来说是“不利的”。

布拉特和普拉蒂尼后来被清除与支付相关的指控,最近一次是在今年的瑞士联邦刑事上诉,但国际足联的道德委员会在2015年12月禁止两人参与所有足球活动8年,后在上诉中缩短至6年。

当因凡蒂诺首次宣布参选国际足联主席时,许多人以他只是普拉蒂洗清名誉期间的临时候选人。但随着2016年2月的选举临近,显而易见他的雄心非常真实。

“他展开了一场最为全面的竞选活动,”2013年至2016年担任英格兰足总主席的格雷格·戴克在伦敦西区的一家咖啡馆告诉媒体。“他走遍了各地。他对自己搭乘航班的经历及其它很是幽默。我认为他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为什么?

“因为我很喜欢他在国际足联的表现,”戴克说。“我觉得他很正直,是一个很好的组织者。国际足球界并不充满正直的人……而且我一直觉得因凡蒂诺是正直的。”

因凡蒂诺在伦敦启动了竞选活动,在温布利体育场与大牌教练(如穆里尼奥、卡佩罗)以及前球员(如菲戈、卡洛斯、西多夫)一道出席,并获得了他们及其他人的支持。这是他在足球顶端层级人脉的首次展示,以及他愿意炫耀这些联系的迹象。

然而,在国际足联的选民中,比起他对国际足联“清理”的承诺,更为引起共鸣的可能是他承诺在未来四年每个会员协会的分配金增加到500万美元。

“国际足联的钱是你们的钱,”他在选民投票的最后一次演讲中告诉他们。相比于他对改革、诚信和治理的言论,这句话似乎赢得了更响亮的掌声。

他说,这笔额外的资金将来源于扩大国际足联现有的赛事规模。他提议举办一届40支参赛球队的足世界杯(后修订为48支)以及32支球队的男足世俱杯。较大的赛事将意味着可以向广播公司和商业合作伙伴出售的更大产品。对已然拥塞的赛程中对球员增加的负担提出的疑问被置之不理。

当结果宣并确认他的胜出后,因凡蒂诺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并触摸左胸。他宣告:“我们将恢复国际足联的形象和尊敬,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会为我们喝彩。”

尽管对于布拉特及其掌管的国际足联政权的评价不高,但一个常见的观察是,布拉特拥有某种老派的魅力。相比之下,布拉特的继任者因凡蒂诺被描述为一个匆忙行事的人,他过于忙碌而无暇过多停留在寒暄上。因凡蒂诺与一些员工关系密切,但对位于苏黎世的国际足联总部的其他人来说,他是个比较疏远的人物。

当因凡蒂诺大部分时间都在搭乘飞机、访问会员协会以及往返于国际足联在巴黎、迈阿密和新加坡的新办公室时,这种疏离感是不可避免的。但对一些人来说,这反映了一种特定的现代职场形象:如此沉迷于往上爬,以至于无暇低头。

一些与因凡蒂诺关系密切的人反驳这种说法,他们形容这个四个孩子的已婚父亲非常有礼貌,并说他出于真正的兴趣关心员工的福祉和家庭。他们还说,他在谈论足球、与朋友和同事在意大利餐厅喝酒闲聊时最为放松——实际上在2023年伦敦出席国际足球协会理事会会议期间,他即兴决定去观看米尔沃尔对诺里奇城的比赛。

据说,他对足球,尤其是足球政治的迷恋,使他很少关注其他事物。一位足球行政人员表示,“我从未听他说过书籍或电影,也没有听过他提及其他运动。他是为这个角色而活的。”

即便是那些最接近因凡蒂诺的人也不否认他的苛求本性在国际足联引起了一些不满。一位消息人士形容他为“红色”性格类型:严格、意志坚定、果断有力、动态快速、注重结果、以行动为导向。冗长或犹豫的会议回答会得到他简明扼要的回应。“他绝对没有时间听废话,”一位人士说道。

这一形象令人想起领英中那种无情、坚决、执着、敢于争取的高管形象,而这与他欧足联攀登公司阶梯时的形象相去甚远。一位前欧足联同事承认他的一些“红”性格特征,但在当时,他被认为更多是一个“蓝色”性格:善于分析、逻辑清晰、注重细节,尽管具有许多人低估的职业道德,雄心壮志和政治本能。

“我不认为当时吉安尼对成为国际足主席有强烈的野心,”霍恩说。“也许他是个很好的扑克玩家,我误判了他,但我觉得他成为领导几乎是个意外。”

2016年当选后,因凡蒂诺的姐姐丹妮拉告诉瑞士《联合日报》,他是一个“非常敏感和谐的人”,仍然每晚都打电话给他的母亲。“成为国际足联主席后他不会突然脱离现实飞向另一个星球,”她说。“我不认为他是为了成功而不择手段的事业狂。”

曾在布拉特任职期间短暂受雇于国际足联的记者托马·伦格利感到因凡蒂诺“总是领先一步”。“没有人料到他会在这场博弈中扮演角色,但我敢肯定他有一个非常聪明的计划,”他在苏黎世的一家咖啡馆说。“他像下棋一样。国王和王后出局了——然后突然间,吉安尼出现了。”

2025年四月,一支高规格代表团,包括美国司法部长帕姆·邦迪和FBI主任卡什·帕特尔,抵达位于迈阿密郊区珊瑚山庄的新国际足联办公室。

在因凡蒂诺及其同事中,对围绕世俱杯和世界杯在美国举办的这些讨论具有象征性意义感到自豪——以及自从FBI三年的调查导致凌晨6点突袭五星级酒店来逮捕7名国际足联高层以来国际足联发生的显著变化。

因凡蒂诺走入的国际足联曾是腐败的代名词。正如前FBI主任詹姆斯·B·科米在2015年所说,“未披露的付款、回扣和贿赂已成为做生意的方式”。去年年底,国际足联在份声明中表示,它已“从一个有毒的机构转变为一个尊重、受信任和现代化的管理机构”。

然而,因蒂诺的国际足主席任期刚满一个月,他便因在欧足联期间与一家离岸公司签订的转播权合同在泄露的“巴拿马文件”中被点名。他对于媒体某些领域对他诚信的质疑表示“震惊”。欧足联发言人在当时的一份声明中表示,相关权利经过“公开、公平的招标过程”进行出售。

2020年,联邦检察官宣布对有关因凡蒂诺、前瑞士总检察官迈克尔·劳伯及因凡蒂诺的童年好友、地区检察官里纳尔多·阿诺德的投诉进行单独调查,因有“犯罪行为迹象”。

调查最终在2023年被驳回并结束,因凡蒂诺宣布这是“对于我、对于新国际足联和对于正义的全面胜利”。他在一份声明中补充说,“贫穷、嫉妒和败的人”一直试图败坏他的名声。

国际足联自己的道德委员会——组织内的独立司法机构——也曾在2017年因凡蒂诺及其员工乘坐铺设给他的私人飞机往返于俄罗斯和卡塔尔的问题进行调查,可能存在的利益冲突。另外在2016年的调查中,因凡蒂诺被指控将个人费用,包括家中床垫、踏步机及鲜花,计入国际足联的开支这两种情况下,调查室得出的结论是未违反道德规范。

马克·皮特在2011年被任命为独立治理委员会主席,以监督国际足联的改革,他在一个电话采访中告诉媒体,国际足联大会在2016年5月一致通过一项决议,赋予新理事任命或“解雇”其各独立委员会职员的权力,这让他对因凡蒂诺的政权失去了希望。

合规委员会主席多梅尼科斯卡拉在大会后不到24小时便辞职,因凡蒂诺在接受瑞士《晨报》采访时称这是“属于游乐场的幼稚行为”。随后,曾被任命为国际足联道德委员会裁决室主席的德国法官汉斯-乔阿希姆·艾克特和瑞士调查员科尔尼尔·博尔贝利被告知他们服务不会被保留。

“当然,因为道德委员会的独立性,存在我们会调查任何违反规范者并采取适当措施而不偏袒的风险,”艾克特在5月通过邮件告诉媒体。

国际足联表示,它始终尊重委员会成员的决定,并否认试图在此类过程中施加不当影响。

在2016年,一段录音被泄露给德国《法兰克福汇报》,其中因凡蒂诺似乎形容一个每年薪资200万瑞士法郎的报价为“侮辱”,这一事件令人不悦。国际足联主席告诉媒体他的“敌人想让我看贪婪”,“这些理论没有得到证明”。他的薪水自那时以来翻倍,接近500万美元。

此外,因凡蒂诺可能会留任至2031年,这将使他担任国际足联主席长达15年,即便国际足联在2016年投票限制主席最多为三个四年任期。因凡蒂诺在2022年宣布,国际足联理事会同意他的第一届任期不计入三届任期限制,因为他接替布拉特时,他的首届任期仅进行了三年。

一位与他密切合作的高级足球行政人员赞扬因凡蒂诺的“非凡才能”,但形容他的国际足联主席任期令人失望。“这些体育领袖被当作皇室对待,而这会使他们飘飘然,”该行政人员表示。“这就像生活在中世纪的宫廷中,他们的帝王行为被奖励。”

国际足联坚持认为它已进行“深度根植的治理和财务管理改革,明确关注透明度”,并得到其他多个机构的认可。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信服。“该组织从未想过要改革,”皮特认为。“他们谈论改革,但他们从未有过改革的愿景。”

艾克特也相当严厉。“我还能听到他(因凡蒂诺)在大会上的演讲:一切会变更好,腐败将被打击,足球将变得清洁。这就是他被选中的原因,”他说。“我宁愿不要思考后果。”

2025年5月15日,在巴拉圭亚松森的南美足球协会会议中心,气氛显得有些不安。第75届国际足联大会原定于当地时间上午9:30开始,来自210个成员协会的代表已经就位,但他们的东道主却不见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代表们收到了电子邮件,称由于“不可预见的”,大会的开始时间被推迟了3小时。

因凡蒂诺仍在赶往亚松森的路上——乘坐卡塔尔的私人飞机从多哈出发,此前几天他一直与特朗普总统在一起,并与沙特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尔曼和卡塔尔埃米尔谢赫塔米姆·本·哈马德·阿勒萨尼一同出席会议和国宴。

因凡蒂诺最终抵达,并为延误道歉,解释说“作为国际足联主席,我的责任是做出符合组织利益的决定”,并提到“我们航班的问题”。

这引发了包括欧足联主席切费林在内的8名欧洲理事会成员的离席。欧洲足球的管理机构在一份声明中表示,他们对时间表在最后一刻“为了私人的政治利益而非足球利益”而被更改表示震惊。

这是一段非同寻常且令因凡蒂诺尴尬的插曲,引发了关于他与特朗普关系过于亲密的进一步质疑。

上个月,因凡蒂诺在椭圆形办公室中点头赞同特朗普对记者表示2026年世界杯美国与其联合主办国加拿大和墨西哥之间的紧张局势会让比赛“更刺激”,因为“紧张是件好事”。因凡蒂诺还对特朗普在1月就职典礼上提议将墨西哥湾改名为“美国湾”一事表示大笑。因凡蒂诺的反应在国际足联理事会的一些中引起不满。

皮特表示:“他宁愿在沙特阿拉伯见特朗普,说实话,也不在乎他的同事们等着他。让他们等了3小时才开始大会。他现在对自己自信满满。”

一些国际足联圈内人士称这为现实政治,认为因凡蒂诺与特朗普沙特和卡塔尔的专制政权的关系完全是务实的。他否认了有关“私人政治利益”的说法,称他与特朗普的关系在明年世界杯背景下“至关重要”——同样对于沙特阿拉伯也是如此,因为视线转向了2034年。

一位消息人士指出,上个月在利雅得的沙美投资论坛上,因凡蒂诺在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尔曼面前发表了关于投资女子足球重要性的演讲。能够在沙特阿拉伯做到这一点,被视为因凡蒂诺能够在最高层次上与沙特王国接触的能力的认可,因为沙特女子国家队仅在2022年开始参加比赛。

但也有人对与沙特的关系以及国际足联和因凡蒂诺似乎为沙特主办2034年世界杯一事扫清道路感到不安。《国际足联评价报告》将沙特阿拉伯的人权记录评为“中等”风险,引发了人权观察指责国际足联在对数百万建设比赛场馆和基础设施的移民工人的责任上“完全疏忽”。

上个月,由设在伦敦的人权组织协调的35个签署方的联合声明,指责国际足联“可以说比10年前管理得更差”。声明列举了8个例子,包括高层职位缺乏多元性、因凡蒂诺与“专制”政治领导人关系密切、与世界杯主办直接相关的广泛人权侵犯和2034年男子世界杯有争议地颁给沙特阿拉伯。

国际足联秘书长马蒂亚斯·格拉夫斯特伦在4月给人权观察的信件中,提到沙特阿拉伯对其劳动法进行的改革,并补充说:“在这方面,并依据其人权承诺,国际足联致力于确保为由第三方雇用的世界杯场地建设工人提供强有力的保护。”

因凡蒂诺曾因在筹备2022年卡塔尔世界杯期间与卡塔尔关系过于密切而受到权人权组织的指责,他多次拒绝批评该国的记录。而在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前后,他对普京总统的过度赞美也引发了一些关注,他接受了“友谊勋章”,并告诉世界:“这是我们现在拥有的俄罗斯新形象。”然而,在俄乌冲突后4年内,国际足联暂停了俄罗斯参加其赛事的资格,直至另行通知。

不可否认的是,国际足联从沙特国有能源公司阿美公司、卡塔尔航空公司以及最近的沙特阿拉伯公共投资基金等获得了巨额商业收入,后者上周成为世俱杯的赞助商。

伦敦的一家公司本周发布了一份报告,预测国际足联在四年周期内到2026年世界杯的收入将超过100亿美元,比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前年的收入翻了一番。

“从一个周期到下一个周期收入翻倍相当惊人的成就,”新西兰足协首席执行官安德鲁·普拉格内尔表示。“当你看到国际足联所做的事情时,尤其是足球财富再分配的方面詹尼实现得非常出色。我可以列出100个挑战,但那些结果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你从纯粹的西方民主视角来看,你可能会说,‘,这里太宽松了,他在那里回避了问题’。但是他实际上在管理一个联合国,对吧?有210个国家。进入其中一些问题,这不是一个容易的角色。我认为除非你处于那个位置,否则你永远无法完全(评判)某人。”

在2022年世界杯前夕,因凡蒂诺发表了长达57分钟的讲话,引起了许多人关注。“今天我感到自己是卡塔尔人。今天我感到自己是阿拉伯人。今天我感到自己是非洲人。今天我感到自己是同性恋。今天我感到自己是残疾人。今天我感到自己是(像)一名移民工人。”他说。

谈起因凡蒂诺时,这段演讲被频繁提起。一位足球管理者称其为“尴尬”,另一位则称为“一个非常大的交流错误”。但国际足联圈内的另一位人士表示,这出自真心,并且“非常勇敢”——不仅是他的言辞,还有他拥抱媒体关系总监布莱恩·斯旺森的方式,后者为身为同性恋者因得到因凡蒂诺的支持表示感激。

自那天之后,因凡蒂诺几乎没有与媒体接触。他在照片墙上发布的动态关闭了评论功能,直接与他缺乏与主流媒体接触形成对比。传统的会后新闻发布会被取消,而本周在美国进行的多个世俱杯宣传活动则在没有主流媒体的情况下进行。星期四,聚集在迈阿密等待因凡蒂诺露面的记者们只能看到一段长达6分钟的主席视频。

近期他唯一受关注的采访是与美国播客进行的,播客的内容逐步积累至最核心的问题上来(“梅西还是罗纳尔多?”),随后让国际足联主席观看了8分钟他在温布利参加的慈善比赛的录像。

此次采访的想法旨在与不同的观众交流,并尝试宣传即将来临的世俱杯,其成功对他声誉至关重要。

这是一次奇特的表现。因凡蒂诺展示了世俱杯奖杯——带有他名字(两次)的那个,并拿出一把钥匙解锁其移动功能。“这是什么情况?太紧了,”播客主播回应道,这几乎应了几周前特朗普的反应,“哇,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此时,看到播客主播兴奋的眼神,因凡蒂诺似乎如鱼得水——在一个没有愤世嫉俗的足球世界里,他的话被视作字面意义,他被认可为“在某种意义上足球之王——我想……在某种程度上”,而这种热情,正如特朗普所说,表现得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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